“文明冲突论”的理论不自洽和结论不严谨

“文明冲突论”自提出以来一直备受争议。 中外学术界早已对此予以驳斥。 就连美国主流学术界也对此持批评态度。 1993年《外交》杂志秋季刊发表七篇反驳文章。 随后的美国政府也出于政治正确的考虑，拒绝承认“文明冲突论”对其实际政策的影响。 事实上，亨廷顿本人也并非没有意识到“文明冲突论”的理论自相矛盾和结论的不精确性。 他在1996年出版的《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对该理论进行了更为系统的解释，在序言中，他明确表示：“这本书不是也无意成为一部社会科学著作，而是旨在解释冷战后全球政治的演变。它渴望提出一项对学者有意义、对政策制定者有用的研究。一个观察全球政治的框架或范式。” 可见，亨廷顿提出“文明冲突论”并不是因为该理论的学术价值，其真正目的是为冷战后美国的霸权外交政策提供证据，为各国提供支持。 这为欺凌纠纷合理化创造了借口。

然而，在世界倡导和践行不同文明相互尊重、交流互鉴的今天，美国一些人却打出了“文明冲突论”的大旗。 不久前，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主任斯金纳错误地表示，中国对美国构成长期威胁，部分原因是两国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中美竞争代表着一场巨大的“文明冲突”。 斯金纳的言论表明，这种经不起实践检验、早已破产的理论，自提出以来就被历届美国总统所掩盖，恰恰被美国外交政策制定者奉为指南。

不可否认，美国是冷战后乃至今天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经济、科技、军事硬实力首屈一指。 按照美国的逻辑，要想维持其世界领袖的地位，首先必须充当“世界警察”，维护其主导的国际秩序。 “文明冲突论”正是呼应了美国的这一诉求。 在这一理论的解释框架下，美国与与其文明传统和价值观相违背的国家或地区发生冲突是理所当然的。 由此，美国给伊斯兰国家的挑衅和麻烦找了借口。 因为“文明冲突”，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等伊斯兰国家就应该“挨打”。 “冲突”，委内瑞拉、古巴等美国眼中的另类体系，应该因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造成的经济低迷而“挨饿”； 美国鼓吹“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等歪理邪说，被合理化。 由于“文明冲突”，“一带一路”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应该被污蔑、污蔑，更应该被“骂”。

“文明冲突论”错误地延续了冷战时期敌我双方的战略判断。 美国用“西方文明”与“非西方文明”的对立取代了冷战时期“我们”与“他们”的对立，用“文明差异”取代了意识形态的分歧。 然而，几千年来形成的人类文明的各个部分是丰富多彩的，远比意识形态的差异复杂得多。 但从“文明冲突论”的角度来看，差异就意味着冲突，冲突就意味着不可避免的战争。 这种单向思维赤裸裸地站在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立场上，将文明与战争牢牢束缚在一起。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美国战略的需要，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呢？

“文明冲突论”错误地归结为国际冲突的根源。 20多年来，各国有识之士从不同方面批判“文明冲突论”，基本达成共识：“文明冲突论”混淆视听，混淆了导致文明冲突的利益因素和精神因素。冲突，制造和促进文化差异和文明差异。 这种精神因素的负面影响，旨在掩盖西方大国维护自身利益的真实意图。 在文化和心理层面，“文明冲突论”反映了西方社会对文明开始衰落的忧虑和不愿。 主观上有以西方为中心的政治偏见和以西方文化为中心的文化自负； 客观上，他们有巩固西方文化强势地位、不断扩大西方文化传播和影响的现实需要。 因为只有维持西方文化的霸权地位，才能持续稳定由此带来的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等地位，进而持续获得政治权力、经济霸权、意识形态话语权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马克思早就指出，历史发展的规律不应该在思想领域中寻找，而应该在“世界粗略的物质生产中”，即经济发展本身中寻找。 “文明冲突论”无限夸大文化差异、文明差异的影响，却对不公平政治经济秩序下国家间利益不均、发展不平衡等问题视而不见。 因此，这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文明冲突论”错误地坚持了“对抗而非合作”的思维模式。 文明因多样性而沟通，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 人类文明的潮流在交流互鉴中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滚滚向前。 美国一些人逆势而行，重蹈“文明冲突论”的覆辙。 我们主张不同文明之间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但“文明冲突论”认为西方文明优越，坚持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 我们主张不同文明之美，美与美的共享，但“文明冲突论”忽视了其他文明的独特价值，认为只有西方才能创造最丰富的物质文明、最普遍的精神文明，以及最先进的制度文明。 其他文明只有“接近”西方才算文明，只有“进入”西方才算文明； 我们主张不同文明之间开放、包容、互学互鉴。 然而，“文明冲突论”则站在西方文明中摧毁巴别塔的上帝视角，认为既然基于民族语言差异的文明​​障碍和文化交流的障碍都来自于上帝的意志，那么文明之间的交流互鉴与这一目的背道而驰，文明之间的差异和差距不仅不可避免，而且是永恒的； 我们主张不同文明与时俱进、创新发展，但“文明冲突论”认为，西方文明不仅因其优越而强大，而且永远因其强大而优越。 其他文明只有学习西方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文化制度等文明成果，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冲突和战争的风险。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明之间没有冲突，只是需要我们的眼睛来欣赏各种文明之美。” 美国战略界和决策界一些受“文明冲突论”影响的人士，恰恰缺乏这样的一双眼睛。 如果我们坚持“对抗而不是合作”的思维模式，就必然认不清世界文明发展的大势，必然会“认识愚蠢、做法灾难”。 最终，我们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作者：姜卫平、姜艳华，均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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